这种深信不疑的用人策略,给了掌柜的极大的个人尊重和施展才能的天地,掌柜的也都尽心竭力,无不克勤克己地替东家着想。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经商的才能,为了选对人、用对人,晋商总是百般考察和挑选,但一旦选中,则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会赋予经营管理的全权。这种制度可称得上古今人本管理的至高境界。
1900年(光绪二十六年)八国联军攻进北京,慈禧太后挟光绪皇帝等仓皇出逃,在途经太原时,大德恒票号认为大清国不会马上灭亡,于是借给慈禧太后白银30万两解其燃眉之急。后来慈禧太后授意官员多将官款存于大德恒票号,为其带来巨大利润。到了1910年时,瑞澂由江苏巡抚署理湖广总督而被正式任命。瑞澂素与大德通票号有来往,分号向总号报告欲与深交,但经理高钰认为其人无能,推知清室无人,事必大变,故毅然决然,预作保守主义,力还外贷,以减架本,而实行收敛。所以当辛亥革命爆发后,其它票号损失惨重时,而大德通因高钰事前预防收回贷款而损失很小。[23]
太谷曹家欲在东北开一处钱庄,将7万元交与精心挑选的掌柜。谁知,掌柜赔掉了7万元,空手而归。东家与掌柜的面谈后,认为失败的原因主要是客观原因。因此他并没有责怪这位掌柜,反而安慰他,同时又拿出7万元,鼓励他继续闯东北。哪知,掌柜二次失败,痛不欲生,向东家负荆请罪。东家分析原因后,不仅没有怪罪掌柜,反而又拿出7万元交与掌柜第三次闯关东。掌柜的被东家的信任所感动,终于克服困难,在东北为曹家开了三家酒坊,没过多久,曹家的钱庄也如愿以偿地在东北开张了。
晋商无论是商品交易与信用活动,特别重视人的信用。商品交易大量使用信用贷货,信用贷款两种办法来解决资金问题。在信用交易中,凭人信用多,很少见凭物信用,极少抵押贷款。
山西商人在经营活动中很重视发挥群体力量。他们用宗法社会的乡里之谊彼此团结在一起,用会馆的维系和精神上崇奉关圣的方式,增强相互间的了解,通过讲义气、讲相与、讲帮靠,协调商号间的关系,消除人际间的不和,形成大大小小的商帮群体。
山西商人这种商帮群体精神,首先来源于家族间的孝悌和睦。如明代曲沃人李明性,青年时常感慨:“夫为弟子壮不能勤力,将坐而食父兄乎?”于是“挟资贾秦陇间”,由于他在商场上“精敏有心计”而致富,又“内行周慎,孝睦于父兄。仲兄卒,无子,以己次子后之。治家甚严,族子甲出钱收息过当,召而责之,手裂其券,自是举宗凛凛。”明代襄陵人乔承统,“其父中盐卒于扬州,遂弃儒而贾。内监杨某督鹾两淮,承统弟承经以事得罪杨某而逃亡,杨捕之急,承统挺身出就狱,所受之刑,五毒备至,终不言弟所在,且为行贿千金,得释。弟归家,破析己财之半予之”。介休冀氏马太夫人主持家政时,“族戚邻里之待以举火者,无虑数十百家,皆太夫人赞助成之”,“又待伙极厚,故人皆乐为尽力”。祁县乔映霞主持家政时,把其兄弟集中在一起,让练有武艺的九弟先把一双筷子折断,接着又让其一次折九双筷子,结果折不断,映霞喻义让众兄弟团结互助。山西商人在发扬群体精神中,还注意量才使用,各尽所能,明代山西大同人薛伦,“其家世力田,兄耕弟贾,业盐于淮。”明代蒲州人王冕,“早卒而遗孤二人,家无应门之仆,王冕妻张氏奉姑抚孤,誓志不二。二子长大后,命长子服贾。曰:孤而无助,将门户是赖;授次子以儒业,曰良人有志而未成,其负荷在是也。后长于克拓前产,次子以明经为诸生,卒立厥家。”